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魯迅的古怪脾氣
引導語:魯迅對文學與思想方面都有巨大的貢獻,那么大家對于魯迅的性格特征有了解?我們來閱讀下文。
他做事總肯負完全的責任
他的臉色很青,胡子是那時候已經有了;衣服穿得很單薄,而身材又矮小,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個和他的年齡不大相稱的樣子。
他的紹興口音,比一般紹興人所發的來得柔和,笑聲非常之清脆,而笑時眼角上的幾條小皺紋,卻很是可愛。
房間里的陳設,簡單得很;散置在桌上、書櫥上的書籍,也并不多,但卻十分的整潔。桌上沒有洋墨水和鋼筆,只有一方硯瓦,上面蓋著一個紅木的蓋子。筆筒是沒有的,水池卻像一個小古董,大約是從頭發胡同的小市上買來的無疑。他送我出門的時候,天色已經晚了,北風吹得很大;門口臨別的時候,他不曉得說了一句什么笑話,我記得一個人在走回寓舍的路上,因回憶著他的那一句,滿面還帶著笑容。同一個來訪我的學生,談起了魯迅。他說:“魯迅和他的舊式的夫人是不要好的。”因此,我就想起了那天去訪問他時,來開門的那一位清秀的中年婦人,她人亦矮小,纏足梳頭,完全是一個典型的紹興太太。
數年前,魯迅在上海,我和映霞去北戴河避暑回到了北平的時候,映霞曾因好奇之故,硬逼我上魯迅自己造的那一所西城象鼻胡同后面西三條的小房子里,去看過這中年的婦人。她現在還和魯迅的老母住在那里,但不知她們在強暴的鄰人管制下的生活過得慣不?
那時候,我住在阜城門內巡捕廳胡同的老宅里。時常來往的,是住在東城祿米倉的張鳳舉、徐耀辰兩位,以及沈尹默、沈兼士、沈士遠三昆仲;不時也常和周作人氏、錢玄同氏、胡適之氏、馬幼漁氏等相遇,或在北大的休息室里,或在公共宴會的席上。這些同事都是魯迅的崇拜者,而對于魯迅的古怪脾氣,都當作一件似乎是歷史上的軼事在談論。
在我與魯迅相見不久之后,周氏兄弟反目的消息,從祿米倉的張、徐二位那里聽到了。原因很復雜,而旁人終于也不明白究竟為了什么,但終魯迅的一生,他與周作人氏,竟沒有和解的機會。
本來,魯迅與周作人氏哥兒倆,是住在八道灣的那一所大房子里的。這一所大房子,系魯迅在幾年前,將他們紹興的祖屋賣了,與周作人在八道灣買的;買了之后,加以修繕,他們弟兄和老太太就統在那里住了。俄國的那位盲詩人愛羅先珂寄住的,也就是這一所八道灣的房子。
后來魯迅和周作人氏鬧翻了,所以他就搬了出來,所住的,大約就是磚塔胡同的那一間小四合了。所以,我見到他的時候,正在他們口角之后不久的期間。
據鳳舉他們判斷,以為他們弟兄間的不睦,完全是兩人的誤解,周作人氏的那位日本夫人,甚至說魯迅對她有失敬之處,但魯迅有時候對我說:“我對啟明,總老規勸他的,教他用錢應該節省一點。我們不得不想想將來,但他對于經濟,總是進一個花一個的,尤其是他那一位夫人。”從這些地方,會合起來,大約他們反目的真因,也可以猜度到一二成了。不過凡是認識魯迅、認識啟明及他的夫人的人,都曉得他們三個人,完全是好人;魯迅雖則也痛罵過正人君子,但據我所知的他們三人來說,則只有他們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。
這時候的教育部,薪水只發到二成三成,公事是大家不辦的,所以,魯迅很有功夫教書、編講義、寫文章。他的短文,大抵是由孫伏園氏拿去,在《晨報副刊》上發表;教書是除北大外,還兼任著師大。
有一次,在魯迅那里閑坐,接到了一個來催開會的通知,我問他忙嗎?他說,忙倒也不忙,但是同唱戲的一樣,每天總得到處去扮一扮。上講臺的時候,就得扮教授,到教育部去也非得扮官不可。
他說雖則這樣的說,但做到無論什么事情時,卻總肯負完全的責任。
至于說到唱戲呢,在北平雖則住了那么久,可是他終于沒有愛聽京戲的癖性。他對于唱戲聽戲的經驗,始終只限于紹興的社戲、高腔、亂彈、目連戲等,最多也只聽到了徽班。阿Q所唱的那句“手執鋼鞭將你打”,就是亂彈班《龍虎斗》里的句子,是趙玄壇唱的。
對于目連戲,他卻有特別的嗜好,他有好幾次同我說,這戲里的穿插,實在有許許多多的幽默味。他曾經舉出不少的實例,說到一個借鞋、襪子去赴宴會的人,到了人來向他索還,只剩一件大衫在身上的時候,這一位老兄就裝作肚皮痛,以兩手按著腹部,口叫著我肚皮痛殺哉,將身體伏矮了些,于是長衫就蓋到了腳部以遮掩過去的一段,他還照樣做出來給我們看過。說這一段話時,我記得《月夜》的著者,川島兄也在座上,我們曾經大笑過的。
后來在上海,我有一次談到了予倩、田漢諸君想改良京劇、來作宣傳的話,他根本就不贊成,并且很幽默地說,以京劇來宣傳救國,那就是“我們救國啊啊啊啊了,這行嗎?”
孫伏園氏在晨報社,為了魯迅的一篇挖苦人的戀愛的詩,與劉勉己氏鬧翻了臉。魯迅的學生李小峰就與伏園聯合起來,出了《語絲》。投稿者除上述的諸位之外,還有林語堂氏,在國外的劉半農氏,以及徐旭生氏等,但是周氏兄弟,卻是《語絲》的中心。每次語絲社中人敘會吃飯的時候,魯迅總不出席,因為不愿與周作人氏遇到的緣故。因此,在這一兩年中,魯迅在社交界,始終沒有露一露臉。無論什么人請客,他總不肯出席,他自己哩,除了和一二人去小吃之外,也絕對不大規模(或正式)請客。這脾氣,直到他去廈門大學以后,才稍稍改變了些。
魯迅對于后進的提拔,可以說是無微不至。《語絲》發刊以后,有些新人的稿子,差不多都是魯迅推薦的。他對于高長虹他們的一集團,對于沉鐘社的幾位,對于末名社的諸子,都一例地在為說項。就是對于沈從文氏,雖則已有人在孫伏園去后的《晨報副刊》上在替吹噓了,他也時時提到,唯恐諸編輯埋沒了他。還有當時在北大念書的王品青氏,也是他所屬望的青年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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