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南省常德市一中 楊智慧
定中短語是定語和中心語的組合物,它傳遞著一種修飾和被修飾的關系。寫作時,巧妙運用各種修辭格,超常搭配定語和中心語,不僅能讓讀者捕捉到種種奇崛的意蘊美,給人留下雋永的記憶,而且能夠充分展露作者才氣,增添文章魅力。
如何超常搭配,讓定中短語“亮麗”起來呢?還是讓一股股清新的活水來浸潤浸潤我們貧瘠的思維吧!
著名作家李國文曾寫過一部題為《冬天里的春天》的長篇抒情小說。冬、春本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季節,冬天寒冷而春天溫暖,春天何以能用冬天來限定呢?讀者不得不心懷好奇去一睹為快,在破譯了作者逆境中潛伏的融融春光之后,自然會感受到小說題名寓意的深刻和含蓄。在這里,“冬天里的春天”是由兩個意義互相對立或互相排斥的詞構成的偏正短語,屬“對頂”辭格的一類用例。“對頂”語言奇巧,在描述事物或刻畫人物時,令人領悟到生動幽默的美趣;闡明事理時,能產生一種藏而不露的含蓄美。諸如“很老的小生”“善意的謊言”“美麗的蛇”等定中短語,都可在表象的矛盾中尋求合理的生存空間,逼人思索,耐人尋味。
把本是比喻的句子濃縮成本體對喻體的修飾短語,這也是給定中短語闖出生氣的好方法。如:敵人“圍剿”那百頃大葦塘的時候,她們配合子弟兵作戰,出入在那蘆葦的海里。(孫犁《荷花淀》)“蘆葦的海”即“像海一樣的蘆葦”的意思,如若直書這個比喻句,通則通矣,明則明了,但“海”的浩瀚美景會過眼煙云般瞬間飄散,水生嫂們與日軍游擊作戰的英雄身姿也難賦詩情。正因為如此,我們才鐘情于“人生的風帆”“歷史的塵埃”“思想的羽翼”等短語,甚至把它們當作“語言的金子”來珍藏。
在一定的語用環境中,“移用”和“移覺”兩種辭格的運用也能給定中短語灌注新鮮的血液。
所謂“移用”就是把本來描寫甲事物的詞語移來描寫乙事物,構成一種表面看來不相稱的修飾關系,而實質上用于寫景、狀物、敘事或抒情,有渲染氣氛、規定屬性、深化意境之效。如:我不相信/一九七六年的日歷/會埋著這樣蒼白的日子。(李瑛《一月的哀思》)“蒼白”本用來描寫極度悲痛的人的臉色,現在用它來描寫“日子”,非但不覺牽強,反而擴大了廣大人民對周總理逝世的極大悲痛,把這一天從時間到空間,從有生命的到無生命的所有的一切都人格化了,仿佛它們也一同沉浸在悲痛的氛圍中。又如我們常用“黑色的七月”來形容高考考生的“七月心境”,并不在于給七月賦予色彩,而是在中國古文化習慣里,“黑色”與沉重、灰暗的心緒密不可分。這樣用移花接木的超常搭配,形容高考考生低落、緊張的心情是在恰當不過了。其實,我們有何嘗不可以把“紅色的七月”獎給那些在高考考場上大顯神威的成功者呢?
魯迅在小說《祝福》的開篇曾如此描繪魯鎮祝福的氛圍:“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間時時發出閃光,接著一聲鈍響,是送灶的爆竹”。“沉重”本是觸覺所能感受到的,用來形容視覺中的“晚云”,“晚云”似乎有了重量,把觸覺和視覺溝通了,這是魯迅在觀察晚云時,嗅到魯鎮空氣的沉重,借此形象地給文章創設的悲劇基調。這又是“移覺”辭格在為定中短語添風韻的一例了。我們在追逐流行歌曲的時候,更不應忘了吸取這類語言的精髓,孟庭葦演唱的《你看,你看,月亮的臉》中不就飄來過一道“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顏”--彩虹嗎?
因此,探求定中短語的“亮麗”之路是寬闊而深遠的,只要我們用一雙善于發現美的慧眼去品讀,觸類旁通地用精當辭格在語言園地里去點播,力戒堆砌詞藻的綺靡之風,鮮活的語言定會生動在我們的文章里。
本文發表于《語文快餐》2000年第9期、《中學生讀寫》2000年第12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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