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叢叢花隨筆
小時候,喜歡花,接觸的最多的植物就是花。
小時候,和朋友們玩,也喜歡玩花。門前三伯家的據說是月季卻始終沒確定的紅色小花,大伯家的太陽花,小路后和橋邊的桃花,托管所旁的茶花和玫瑰,小賣部附近的單瓣紫紅色小花,田里的油菜花、小葵花、蝴蝶花,河岸上的蒲公英和石榴花……都在我們的采摘范圍內。
我們遇到多的就摘多些,少的就摘少些,一朵的有時是直接摘去,有時會留幾天再摘。但無論多少,我們從不將它們連根拔起,我們還期盼來年能長出更多的花呢!
摘來的花,常常說笑著分類,放到橋欄上。單瓣的花兒花瓣水平,我們便捏住它的莖,轉飛起來,落進水里,稍稍沉浮,便平靜下來;ò甓嘁恍┑,我們常把它們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下。當然,總把漂亮些的留在最后。摘下的花瓣也丟進水里。
沒有風的時候,水面就像一塊玻璃,河岸便是窗框,花兒便是窗花。站在橋上往下看,就像在家透過窗看遠方一樣,直望到水下水藻間小魚的嬉戲。偶爾有調皮的,用嘴去拱那花瓣;ò瓯阃钩鏊嬉稽c兒,底下有著一絲銀線,打著轉兒,漾起一圈圈漣漪,攪碎了原本的平靜,卻讓我們看得一臉興奮,小小的臉上溢滿了大大的笑容……
我家也養過花。
無論什么花,總喜歡叫些朋友一塊養,或者招呼她們來看。扁豆花粉嫩粉嫩的,不過五六天,就凋謝了,讓大家惋惜了許久。一盆水仙花,大家幫著每天換五六次水,期待它的開放,最終它的花也沒讓人失望。幾枝臘梅和勿忘我,在我們的照料下活了半個冬天……
擠在朋友們的中間,看著花開,花落。每當找到一叢花,就會迫不及待地跑去和朋友們報喜,然后大家一同跑去觀賞……
大家去哪都不會一個人,總是高高興興地在一起。
然后傳來拆遷的`消息。
人,都走了……
花,都沒了……
不見花。不見人。
持續的歡聲笑語,被龐大的機器碾過,埋葬在廢墟里。
曾朝夕相處的玩伴,分別幾年。再見,形同陌路。
激動興奮的心,被對方敷衍的笑臉和隨意的問候所掩蓋,覆上一層冰霜。
于是也不再記掛。羊腸小道,亦擦肩而過。
曾經重視的,已輕若鵝毛。 曾經想挽回的,卻也無心去做。
如今,再遇見一叢花,也不再像小時般激動。
落英繽紛,卻再無舊人。
充斥了童年的一叢一叢的花,早已走過。
我,已經長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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