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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徒生童話故事:沙丘的故事

時間:2023-10-28 16:50:32 賽賽 童話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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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徒生童話故事:沙丘的故事

  在平日的學習、工作和生活里,大家一定都接觸過童話吧,童話故事通過豐富的想象、幻想和夸張手法來編寫適合于兒童欣賞的故事,還記得都學過哪些童話故事嗎?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安徒生童話故事:沙丘的故事,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。

安徒生童話故事:沙丘的故事

  安徒生童話故事:沙丘的故事

  這是尤蘭島許多沙丘上的一個故事,不過它不是在那里開始的,唉,是在遙遠的、南方的西班牙發生的。海是國與國之間的公路——請你想象你已經到了那里,到了西班牙吧!那兒是溫暖的,那兒是美麗的;那兒火紅的石榴花在濃密的月桂樹之間開著。一股清涼的風從山上吹下來,吹到橙子園里,吹到摩爾人的有金色圓頂和彩色墻壁的輝煌的大殿上。孩子們舉著蠟燭和平蕩的旗幟,在街道上游行;高闊的青天在他們的頭上閃著明亮的星星。處處升起一起歌聲和響板聲,年輕的男女在槐花盛開的槐樹下跳舞,而乞丐則坐在雕花的大理石上吃著水汪汪的西瓜,然后在昏睡中把日子打發過去。這一切就像一個美麗的夢一樣!日子就是這樣地過去了……是的,一對新婚夫婦就是這樣;此外,他們享受著人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:健康和愉快的心情、財富和尊榮。

  “我們快樂得不能再快樂了!”他們的心的深處這樣說。不過他們的幸福還可以再前進一步,而這也是可能的,只要上帝能賜給他們一個孩子——在精神和外貌上像他們的一個孩子。

  他們將會以最大的愉快來迎接這個幸福的孩子,用最大的關懷和愛來撫養他;他將能享受到一個有聲望、有財富的家族所能供給的一切好處。

 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,像一個節日。

  “生活像一件充滿了愛的、大得不可想象的禮物!”年輕的妻子說,“圓滿的幸福只有在死后的生活中才能不斷地發展!我不理解這種思想。”

  “這無疑地也是人類的一種狂妄的表現!”丈夫說。“有人相信人可以像上帝那樣永恒地活下去——這種思想,歸根結底,是一種自大狂。這也就是那條蛇——謊騙的祖宗——說的話!”

  “你對于死后的生活不會有什么懷疑的吧?”年輕的妻子說。看樣子,在她光明的思想領域中,現在第一次起來了一個陰影。

  “牧師們說過,只有信心能保證死后的生活!”年輕人回答說。“不過在我的幸福之中,我覺得,同時也認識到,如果我們還要求有死后的生活——永恒的幸福——那么我們就未免太大膽,太狂妄了。我們在此生中所得到的東西還少么?我們對于此生應當、而且必須感到滿意。”

  “是的,我們得到了許多東西,”年輕的妻子說。“但是對于成千上萬的人說來,此生不是一個很艱苦的考驗嗎?多少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,不就是專門為了得到窮困、羞辱、疾病和不幸么?不,如果此生以后再沒有生活,那么世界上的一切東西就分配得太不平均,上天也就太不公正了。”

  “街上的那個乞丐有他自己的快樂,他的快樂對他說來,并不亞于住在華麗的皇宮里的國王,”年輕的丈夫說,“難道你覺得那勞苦的牲口,天天挨打挨餓,一直累到死,它能夠感覺到自己生命的痛苦么?難道它也會要求一個未來的生活,也會說上帝的安排不公平,沒有把它列入高等動物之中嗎?”

  “基督說過,天國里有許多房間,”年輕的妻子回答說。“天國是沒有邊際的,上帝的愛也是沒有邊際的!啞巴動物也是一種生物呀!我相信,沒有什么生命會被忘記:每個生命都會得到自己可以享受的、適宜于自己的一份幸福。”

  “不過我覺得,這世界已經足夠使我感到滿意了!”丈夫說。于是他就伸出雙臂來,擁抱著他美麗的、溫存的妻子。于是他就在這開朗的陽臺上抽一支香煙。這兒涼爽的空氣中充滿了橙子和石竹花的香味。音樂聲和響板聲從街上起來;星星在上面照著。一對充滿了愛情的眼睛——他的妻子的眼睛——帶著一種不滅的愛情的光,在凝視著他。

  “這樣的一忽間,”他說,“使得生命的出世、生命的享受和它的滅亡都有價值。”于是他就微笑起來。妻子舉起手,作出一個溫和的責備的姿勢。那陣陰影又不見了;他們是太幸福了。

  一切都似乎是為他們而安排的,使他們能享受榮譽、幸福和快樂。后來生活有了一點變動,但這只不過是地點的變動罷了,絲毫也不影響他們享受生活的幸福和快樂。年輕人被國王派到俄羅斯的宮廷去當大使。這是一個光榮的職位,與他的出身和學問都相稱。他有巨大的資財,他的妻子更帶來了與他同樣多的財富,因為她是一個富有的、有地位的商人的女兒。這一年,這位商人恰巧有一條最大最美的船要開到斯德哥爾摩去;這條船將要把這對親愛的年輕人——女兒和女婿——送到圣彼得堡去。船上布置得非常華麗——腳下踏的是柔軟的地毯,四周是絲織物和奢侈品。

  每個丹麥人都會唱一支很古老的戰歌,叫做《英國的王子》。王子也是乘著一條華麗的船:它的錨鑲著赤金,每根纜索里夾著生絲。當你看到這條從西班牙開出的船的時候,你一定也會想到那條船,因為那條船同樣豪華,也充滿了同樣的離愁別緒:愿上帝祝福我們在快樂中團聚。

  順風輕快地從西班牙的海岸吹過來,別離只不過是暫時的事情,因為幾個星期以后,他們就會到達目的地。不過當他們來到海面上的時候,風就停了。海是平靜而光滑的,水在發出亮光,天上的星星也在發出亮光。華貴的船艙里每晚都充滿了宴樂的氣氛。

  最后,旅人們開始盼望有風吹來,盼望有一股清涼的順風。但是風卻沒有吹來。當它吹起來的時候,卻朝著相反的方向吹。許多星期這樣過去了,甚至兩個月也過去了。最后,好風算是吹起來了,它是從西南方吹來的。他們是在蘇格蘭和尤蘭之間航行著。正如在《英國的王子》那支古老的歌中說的一樣,風越吹越大:

  它吹起一陣暴風雨,云塊非常陰暗,

  陸地和隱蔽處所都無法找到,

  于是他們只好拋出他們的錨,

  但是風向西吹,直吹到丹麥的海岸。

  從此以后,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了。國王克利斯蒂安七世坐上了丹麥的王位;他那時還是一個年輕人。從那時起,有許多事情發生了,有許多東西改變了,或者已經改變過了。海和沼澤地變成了茂盛的草原;荒地變成了耕地。在西尤蘭的那些茅屋的掩蔽下,蘋果樹和玫瑰花生出來了。自然,你得仔細看才能發現它們,因為它們為了避免刺骨的東西,都藏起來了。

  在這個地方人們很可能以為回到了遠古時代里去——比克利斯蒂安七世統治的時代還要遠。現在的尤蘭仍然和那時一樣,它深黃色的荒地,它的古冢,它的海市蜃樓和它的一些交叉的、多沙的、高低不平的道路,向天際展開去。朝西走,許多河流向海灣流去,擴展成為沼澤地和草原。環繞著它們的一起沙丘,像峰巒起伏的阿爾卑斯山脈一樣,聳立在海的周圍,只有那些粘土形成的高高的海岸線才把它們切斷。浪濤每年在這兒咬去幾口,使得那些懸崖絕壁下塌,好像被地震搖撼過一次似的。它現在是這樣;在許多年以前,當那幸福的一對乘著華麗的船在它沿岸航行的時候,它也是這樣。

  那是9月的最后的一天——一個星期天,一個陽光很好的一天。教堂的鐘聲,像一連串音樂似地,向尼松灣沿岸飄來。這兒所有的教堂全像整齊的巨石,而每一個教堂就是一個石塊。西海可以在它們上面滾過來,但它們仍然可以屹立不動。這些教堂大多數都沒有尖塔;鐘總是懸在空中的兩根橫木之間。禮拜做完以后,信徒們就走出上帝的屋子,到教堂的墓地里去。在那個時候,正像現在一樣,一棵樹,一個灌木林也沒有。這兒沒有人種過一株花;墳墓上也沒有人放過一個花圈。粗陋的土丘就說明是埋葬死人的處所。整個墓地上只有被風吹得零亂的荒草。各處偶爾有一個紀念物從墓里露出來:它是一塊半朽的木頭,曾經做成一個類似棺材的東西。這塊木頭是從西部的森林——大海——里運來的。大海為這些沿岸的居民生長出大梁和板子,把它們像柴火一樣漂到岸上來;風和浪濤很快就腐蝕掉這些木塊。一個小孩子的墓上就有這樣一個木塊;從教堂里走出的女人中有一位就向它走去。她站著不動,呆呆地望著這塊半朽的紀念物。不一會兒,她的丈夫也來了。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講。他挽著她的手,離開這座墳墓,一同走過那深黃色的荒地,走過沼澤地,走過那些沙丘。他們沉默地走了很久。

  “今天牧師的講道很不錯,”丈夫說。“如果我們沒有上帝,我們就什么也沒有了。”

  “是的,”妻子回答說。“他給我們快樂,也給我們悲愁,而他是有這種權利給我們的!到明天,我們親愛的孩子就有五周歲了——如果上帝準許我們保留住他的話。”

  “不要這樣苦痛吧,那不會有什么好處的,”丈夫說,“他現在一切都好!他現在所在的地方,正是我們希望去的地方。”

  他們沒有再說什么別的話,只是繼續向前走,回到他們在沙丘之間的屋子里去。忽然間,在一個沙丘旁,在一個沒有海水擋住的流沙的地帶,升起了一股濃煙。這是一陣吹進沙丘的狂風,向空中卷起了許多細沙。接著又掃過來另一陣風,它使掛在繩子上的魚亂打著屋子的墻。于是一切又變得沉寂,太陽射出熾熱的光。

  丈夫和妻子走進屋子里去,立刻換下星期日穿的整齊的衣服,然后他們急忙向那沙丘走去。這些沙丘像忽然停止了波動的浪濤。海草的淡藍色的梗子和沙草把白沙染成種種顏色。有好幾個鄰居來一同把許多船只拖到沙上更高的地方。風吹得更厲害。天氣冷得刺骨;當他們再回到沙丘間來的時候,沙和小尖石子向他們的臉上打來。浪濤卷漂白色的泡沫,而風卻把浪頭截斷,使泡沫向四周飛濺。

  黑夜到來了。空中充滿了一種時刻在擴大的呼嘯。它哀鳴著,號叫著,好像一群失望的精靈要淹沒一切浪濤的聲音——雖然漁人的茅屋就緊貼在近旁。沙子在窗玻璃上敲打。忽然,一股暴風襲來,把整個房子都撼動了。天是黑的,但是到半夜的時候,月亮就要升起來了。

  空中很晴朗,但是風暴仍然來勢洶洶,掃著這深沉的大海。漁人們早已上床了,但在這樣的天氣中,要合上眼睛是不可能的。不一會兒,他們就聽到有人在窗子上敲。門打開了,一個聲音說:

  “有一條大船在最遠的那個沙灘上擱淺了!”

  漁人們立刻跳下床來,穿好衣服。

 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。月光亮得足夠使人看見東西——只要他們能在風沙中睜開眼睛。風真是夠猛烈的;人們簡直可以被它刮起來。人們得費很大的氣力才能在陣風的間歇間爬過那些沙丘。咸味的浪花像羽毛似地從海里向空中飛舞,而海里的波濤則像喧鬧的瀑布似地向海灘上沖擊。只有富有經驗的眼睛才能看出海面上的那只船。這是一只漂亮的二桅船。巨浪把它簸出了平時航道的半海里以外,把它送到一個沙灘上去。它在向陸地行駛,但馬上又撞著第二個沙灘,擱了淺,不能移動。要救它是不可能的了。海水非常狂暴,打著船身,掃著甲板。岸上的人似乎聽到了痛苦的叫聲,臨死時的呼喊。人們可以看到船員們的忙碌而無益的努力。這時有一股巨浪襲來;它像一塊毀滅性的石頭,向牙檣打去,接著就把它折斷,于是船尾就高高地翹在水上。兩個人同時跳進海里,不見了——這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。一股巨浪向沙丘滾來,把一個尸體卷到岸上。這是一個女人,看樣子已經死了;不過有幾個婦女翻動她時覺得她還有生命的氣息,因此就把她抬過沙丘,送到一個漁人的屋子里去。她是多么美麗啊!她一定是一個高貴的婦人。

  大家把她放在一張簡陋的床上,上面連一寸被單都沒有,只有一條足夠裹著她的身軀的毛毯。這已經很溫暖了。

  生命又回到她身上來了,但是她在發燒;她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,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。這樣倒也很好,因為她喜歡的東西現在都被埋葬在海底了。正如《英國的王子》中的那支歌一樣,這條船也是:

  這情景真使人感到悲哀,

  這條船全部都成了碎片。

  船的某些殘骸和碎脾氣到岸上來;她算是它們中間唯一的生物。風仍然在岸上呼嘯。她休息了不到幾分鐘就開始痛苦地叫喊起來。她睜開一對美麗的眼睛,講了幾句話——但是誰也無法聽懂。

  作為她所受的苦痛和悲哀的報償,現在她懷里抱著一個新生的嬰兒——一個應該在豪華的公館里、睡在綢帳子圍著的華美的床上的嬰兒。他應該到歡樂中去,到擁有世界上一切美好東西的生活中去。但是上帝卻叫他生在一個卑微的角落里;他甚至于還沒有得到母親的一吻。

  漁人的妻子把孩子放到他母親的懷里。他躺在一顆停止了搏動的心上,因為她已經死了。這孩子本來應該在幸福和豪華中長大的;但是卻來到了這個被海水沖洗著的、位置在沙丘之間的人世,分擔著窮人的命運和艱難的日子。

  這時我們不禁又要記起那支古老的歌:

  眼淚在王子的臉上滾滾地流,

  我來到波烏堡,愿上帝保佑!

  但現在我來得恰好不是時候;

  假如我來到布格老爺的領地,

  我就不會為男子或騎士所欺。

  船擱淺的地方是在尼松灣南邊,在布格老爺曾經宣稱為自己的領地的那個海灘上。據傳說,沿岸的居民常常對遭難船上的人做出壞事,不過這樣艱難和黑暗的日子早已經過去了。遭難的人現在可以得到溫暖、同情和幫助,我們的這個時代也應該有這種高尚的行為。這位垂死的母親和不幸的孩子,不管“風把他們吹到什么地方”,總會得到保護和救助的。不過,在任何別的地方,他們不會得到比在這漁婦的家里更熱誠的照顧。這個漁婦昨天還帶著一顆沉重的心,站在埋葬著她兒子的墓旁。如果上帝把這孩子留給她的話,那么他現在就應該有五歲了。

  誰也不知道這位死去的少婦是誰,或是從什么地方來的。那只破船的殘骸和碎片在這點上說明不了任何問題。

  在西班牙的那個豪富之家,一直沒有收到關于他們女兒和女婿的信件或消息。這兩個人沒有到達他們的目的地;過去幾星期一直起著猛烈的風暴。大家等了好幾個月:“沉入海里——全部犧牲。”他們知道這一點。

  可是在胡斯埠的沙丘旁邊,在漁人的茅屋里,他們現在有了一個小小的男孩。

  當上天給兩個人糧食吃的時候,第三個人也可以吃到一點。海所能供給饑餓的人吃的魚并不是只有一碗。這孩子有了一個名字:雨爾根。

  “他一定是一個猶太人的孩子,”人們說,“他長得那么黑!”

  “他可能是一個意大利人或西班牙人!”牧師說。

  不過,對那個漁婦說來,這三個民族都是一樣的。這個孩子能受到基督教的洗禮,已經夠使她高興了。孩子長得很好。他的貴族的血液是溫暖的;家常的飲食把他養成為一個強壯的人。他在這個卑微的茅屋里長得很快。西岸的人所講的丹麥方言成了他的語言。西班牙土地上一棵石榴樹的種子,成了西尤蘭海岸上的一棵耐寒的植物。一個人的命運可能就是這樣!他整個生命的根深深地扎在這個家里。他將會體驗到寒冷和饑餓,體驗到那些卑微的人們的不幸和痛苦,但是他也會嘗到窮人們的快樂。

  童年時代對任何人都有它快樂的一面;這個階段的記憶永遠會在生活中發出光輝。他的童年該是充滿了多少快樂和玩耍啊!許多英里長的海岸上全都是可以玩耍的東西:卵石砌成的一起圖案——像珊瑚一樣紅,像琥珀一樣黃,像鳥蛋一樣白,五光十色,由海水送來,又由海水磨光。還有漂白了的魚骨,風吹干了的水生植物,白色的、發光的、在石頭之間飄動著的、像布條般的海草——這一切都使眼睛和心神得到愉快和娛樂。潛藏在這孩子身上的非凡的才智,現在都活躍起來了。他能記住的故事和詩歌真是不少!他的手腳也非常靈巧:他可以用石子和貝殼砌成完整的圖畫和船;他用這些東西來裝飾房間。他的養母說,他可以把他的思想在一根木棍上奇妙地刻繪出來,雖然他的年紀還是那么小!他的聲音很悅耳;他的嘴一動就能唱出各種不同的歌調。他的心里張著許多琴弦:如果他生在別的地方、而不是生在北灣旁一個漁人家的話,這些歌調可能流傳到整個世界。

  有一天,另外一條船在這兒遇了難。一個裝著許多稀有的花根的匣子漂到岸上來了。有人取出幾根,放在菜罐里,因為人們以為這是可以吃的東西;另外有些則被扔在沙上,枯萎了。它們沒有完成它們的任務,沒有把藏在身上的那些美麗的色彩開放出來。雨爾根的命運會比這好一些嗎?花根的生命很快就完結了,但是他的還不過是剛開始。

  他和他的一些朋友從來沒有想到日子過得多么孤獨和單調,因為他們要玩的東西、要聽的東西和要看的東西是那么多。海就像一本大的教科書。它每天翻開新的一頁:一忽兒平靜,一忽兒漲潮,一忽兒清涼,一忽兒狂暴,它的頂點是船只的遇難。做禮拜是歡樂拜訪的場合。不過,在漁人的家里,有一種拜訪是特別受歡迎的。這種拜訪一年只有兩次:那就是雨爾根養母的弟弟的拜訪。他住在波烏堡附近的菲亞爾特令,是一個養鱔魚的人。他來時總是坐著一輛涂了紅漆的馬車,里面裝滿了鱔魚。車子像一只箱子似地鎖得很緊;它上面繪滿了藍色和白色的郁金香。它是由兩騎暗褐色的馬拉著的。雨爾根有權來趕著它們。

  這個養鱔魚的人是一個滑稽的人物,一個愉快的客人。他總是帶來一點兒燒酒。每個人可以喝到一杯——如果酒杯不夠的話,可以喝到一茶杯。雨爾根年紀雖小,也能喝到一丁點兒,為的是要幫助消化那肥美的鱔魚——這位養鱔魚的人老是喜歡講這套理論。當聽的人笑起來的時候,他馬上又對同樣的聽眾再講一次。——喜歡扯淡的人總是這樣的!雨爾根長大了以后,以及成年時期,常常喜歡引用養鱔魚人的故事的許多句子和說法。我們也不妨聽聽:

  湖里的鱔魚走出家門。鱔魚媽媽的女兒要求跑到離岸不遠的地方去,所以媽媽對她們說:“不要跑得太遠!那個丑惡的叉鱔魚的人可能來了,把你們統統都捉去!”但是她們走得太遠。在八個女兒之中,只有三個回到鱔魚媽媽身邊來。她們哭訴著說:“我們并沒有離家門走多遠,那個可惡的叉鱔魚的人馬上就來了,把我們的五個姐妹都刺死了!”……“她們會回來的,”鱔魚媽媽說。“不會!”女兒們說,“因為他剝了她們的皮,把她們切成兩半,烤熟了。”……“她們會回來的!”鱔魚媽媽說。“不會的,因為他把她們吃掉了!”……“她們會回來的!”鱔魚媽媽說。“不過他吃了她們以后還喝了燒酒,”女兒們說。“噢!噢!那么她們就永遠不會回來了!”鱔魚媽媽號叫一聲,“燒酒把她們埋葬了!”

  “因此吃了鱔魚后喝幾口燒酒總是對的!”養鱔魚的人說。

  這個故事是一根光輝的牽線,貫串著雨爾根整個的一生。他也想走出大門,“到海上去走一下”,這也就是說,乘船去看看世界。他的養母,像鱔魚媽媽一樣,曾經說過:“壞人可多啦——全是叉鱔魚的人!”不過他總得離開沙丘到內地去走走;而他也就走了。四天愉快的日子——這要算是他兒時最快樂的幾天——在他面前展開了;整個尤蘭的美、內地的快樂和陽光,都要在這幾天集中地表現出來;他要去參加一個宴會——雖然是一個出喪的宴會。

  一個富有的漁家親戚去世了,這位親戚住在內地,“向東,略為偏北”,正如俗話所說的。養父養母都要到那兒去;雨爾根也要跟著去。他們從沙丘走過荒地和沼澤地,來到綠色的草原。這兒流著斯加龍河——河里有許多鱔魚、鱔魚媽媽和那些被壞人捉去、砍成幾段的女兒。不過人類對自己同胞的行為比這也好不了多少。那只古老的歌中所提到的騎士布格爵士不就是被壞人謀害了的么?而他自己,雖然人們總說他好,不也是想殺掉那位為他建筑有厚墻和尖塔的堡寨的建筑師么?雨爾根和他的養父養母現在就正站在這兒;斯加龍河也從這兒流到尼松灣里去。

  護堤墻現在還存留著;紅色崩頹的碎磚散在四周。在這塊地方,騎士布格在建筑師離去以后,對他的一個下人說:“快去追上他,對他說:‘師傅,那個塔兒有點歪。’如果他掉轉頭,你就把他殺掉,把我付給他的錢拿回來。不過,如果他不掉轉頭,那么就放他走吧。”這人服從了他的指示。那位建筑師回答說:“塔并不歪呀,不過有一天會有一個穿藍大衣的人從西方來;他會叫這個塔傾斜!”100年以后,這樣的事情果然發生了;西海打進來,塔就倒了。那時堡寨的主人叫做卜里邊?古爾登斯卡納。他在草原盡頭的地方建立起一個更高的新堡寨。它現在仍然存在,叫做北佛斯堡。

  雨爾根和他的養父養母走過這座堡寨。在這一帶地方,在漫長的冬夜里,人們曾把這個故事講給他聽過。現在他親眼看到了這座堡寨、它的雙道塹壕、樹和灌木林。長滿了鳳尾草的城墻從塹壕里冒出來。不過最好看的還是那些高大的菩提樹。它們長到屋頂那樣高,在空氣中散發出一種清香。花園的西北角有一個開滿了花的大灌木林。它像夏綠中的一起冬雪。像這樣的一個接骨木樹林,雨爾根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。他永遠也忘記不了它和那些菩提樹、丹麥的美和香——這些東西在他稚弱的靈魂中為“老年而保存下來”。

  更向前走,到那開滿了接骨木樹花的北佛斯堡,路就好走得多了。他們碰到許多乘著牛車去參加葬禮的人。他們也坐上牛車。是的,他們得坐在后面的一個釘著鐵皮的小車廂里,但這當然要比步行好得多。他們就這樣在崎嶇不平的荒地上繼續前進。拉著這車子的那幾條公牛,在石楠植物中間長著青草的地方,不時總要停一下。太陽在溫暖地照著;遠處升起一股煙霧,在空中翻騰。但是它比空氣還要清,而且是透明的,看起來像是在荒地上跳著和滾著的光線。

  “那就是趕著羊群的洛奇,”人們說。這話足夠刺激雨爾根的幻想。他覺得他現在正在走向一個神話的國度,雖然一切還是現實的。這兒是多么寂靜啊!

  荒地向四周開展出去,像一張貴重的地毯。石楠開滿了花,深綠的杜松和細嫩的小櫟樹像地上長出來的花束。要不是這里有許多毒蛇,這塊地方倒真是叫人想留下來玩耍一番。

  可是旅客們常常提到這些毒蛇,而且談到在此為害的狼群——因此這地方仍舊叫做“多狼地帶”。趕著牛的老頭說,在他父親活著的時候,馬兒常常要跟野獸打惡仗——這些野獸現在已經不存在了。他還說,有一天早晨,他親眼看見他的馬踩著一只被它踢死了的狼,不過這騎馬兒腿上的肉也都被咬掉了。

  在崎嶇的荒地和沙子上的旅行,很快就告一結束。他們在停尸所前面停下來:屋里屋外都擠滿了客人。車子一輛接著一輛地并排停著,馬兒和牛兒到貧瘠的草場上去吃草。像在西海濱的故鄉一樣,巨大的沙丘聳立在屋子的后面,并且向四周綿延地伸展開去。它們怎樣擴展到這塊伸進內地幾十里路遠,又寬又高,像海岸一樣空曠的地方呢?是風把它們吹到這兒來的;它們的到來產生了一段歷史。

  大家唱著贊美詩。有幾個老年人在流著眼淚。除此以外,在雨爾根看來,大家倒是很高興的。酒菜也很豐盛。鱔魚是又肥又鮮,吃完以后再喝幾口燒酒,像那個養鱔魚的人說的一樣,“把它們埋葬掉”。他的名言在這兒無疑地成了事實。

  雨爾根一會兒待在屋里,一會兒跑到外面去。到了第三天,他就在這兒住熟了;這兒就好像他曾在那里度過童年的、沙丘上那座漁人的屋子一樣。這片荒地上有另外一種豐富的東西:這兒長滿了石楠花、黑莓和覆盆子。它們是又大又甜;行人的腳一踩著它們,紅色的汁液就像雨點似地朝下滴。

  這兒有一個古墳;那兒也有一個古墳。一根一根的煙柱升向沉靜的天空:人們說這是荒地上的野花。它在黑夜里放出美麗的光彩。

  現在是第四天了。入葬的宴會結束了。他們要從這土丘的地帶回到沙丘的地帶去。

  “我們的地方最好,”雨爾根的養父說。“這些土丘沒有氣魄。”

  于是他們就談起沙丘是怎樣形成的。事情似乎是非常容易理解。海岸上出現了一具尸體;農人們就把它埋在教堂的墓地里面。于是沙子開始飛起來,海開始瘋狂地打進內地。教區的一個聰明人叫大家趕快把墳挖開,看看那里面的死者是否躺著舔自己的拇指;如果他是在舔,那末他們埋葬掉的就是一個“海人”了;海在沒有收回他以前,決不會安靜的。所以這座墳就被挖開了,“海人”躺在那里面舔大拇指。他們立刻把他放進一部牛車里,拖著牛車的那兩條牛好像是被牛虻刺著似的,拉著這個“海人”,越過荒地和沼澤地,一直向大海走去。這時沙子就停止飛舞,可是沙丘依舊停在原地沒有動。這些他在兒時最快樂的日子里、在一個入葬的宴會的期間所聽來的故事,雨爾根都在他的記憶中保存下來了。

  出門去走走、看看新的地方和新的人,這全都是愉快的事情!他還要走得更遠。他不到14歲,還是一個孩子。他乘著一條船出去看看這世界所能給他看的東西:他體驗過惡劣的天氣、陰沉的海、人間的惡意和硬心腸的人。他成了船上的一個侍役。他得忍受粗劣的伙食和寒冷的夜、拳打和腳踢。這時他高貴的西班牙的血統里有某種東西在沸騰著,毒辣的字眼爬到他嘴唇邊上,但是最聰明的辦法還是把這些字眼吞下去為好。這種感覺和鱔魚被剝了皮、切成片、放在鍋里炒的時候完全一樣。

  “我要回去了!”他身體里有一個聲音說。

  他看到了西班牙的海岸——他父母的祖國;甚至還看到了他們曾經在幸福和快樂中生活過的那個城市。不過他對于他的故鄉和族人什么也不知道,而關于他的事情,他的族人更不知道。

  這個可憐的小侍役沒有得到上岸的許可;不過在他們停泊的最后一天,總算上岸去了一次,因為有人買了許多東西,他得去拿到船上來。

  雨爾根穿著襤襟的衣服。這些衣服像是在溝里洗過、在煙囪上曬干的;他——一個住在沙丘里的人——算是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大城市。房子是多么高大,街道是多么窄,人是多么擠啊!有的人朝這邊擠,有的人朝那邊擠——簡直像是市民和農人、僧侶和兵士所形成的一個大蜂窩——叫聲和喊聲、驢子和騾子的鈴聲、教堂的鐘聲混做一團;歌聲和鼓聲、砍柴聲和敲打聲,形成亂嘈嘈的一起,因為每個行業手藝人的工場就在自己的門口或階前。太陽照得那么熱,空氣是那么悶,人們好像是走進一個擠滿了嗡嗡叫的甲蟲、金龜子、蜜蜂和蒼蠅的爐子。雨爾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,在走哪一條路。這時他看到前面一座主教堂的威嚴的大門。燈光在陰暗的教堂走廊上照著,一股香煙向他起來。甚至最窮苦的衣衫襤褸的乞丐也爬上石級,到教堂里去。雨爾根跟著一個水手走進去,站在這神圣的屋子里。彩色的畫像從金色的底上射出光來。圣母抱著幼小的耶穌立在祭壇上,四周是一起燈光和鮮花。牧師穿著節日的衣服在唱圣詩,歌詠隊的孩子穿著漂亮的服裝,在搖晃著銀香爐。這兒是一起華麗和莊嚴的景象。這情景滲進雨爾根的靈魂,使他神往。他的養父養母的教會和信心感動了他,觸動了他的靈魂,他的眼睛里閃出淚珠。

  大家走出教堂,到市場上去。人們買了一些廚房的用具和食品,要他送回船上。到船上去的路并不短,他很疲倦,便在一幢有大理石圓柱、雕像和寬臺階的華麗的房子面前休息了一會兒。他把背著的東西靠墻放著。這時有一個穿制服的仆人走出來,舉起一根包著銀頭的手杖,把他趕走了。他本來是這家的一個孫子。可是誰也不知道,他自己當然更不知道。

  他回到船上來。這兒有的是咒罵和鞭打,睡眠不足和沉重的工作——他得忍受這樣的生活!人們說,青年時代受些苦只有好處——是的,如果年老能夠得到一點幸福的話。他的雇傭合同滿期了。船又在林卻平海峽停下來。他走上岸,回到胡斯埠沙丘上的家里去。不過,在他航行的時候,養母已經去世了。

  接著就是一個嚴寒的冬天。暴風雪掃過陸地和海上;出門是很困難的。世界上的事情安排得多么不平均啊!當這兒正是寒冷刺骨和刮暴風雪的時候,西班牙的天空上正照著熾熱的太陽——是的,太熱了。然而在這兒的家鄉,只要晴朗的下霜天一出現,雨爾根就可以看到大群的天鵝在海上飛來,越過尼松灣向北佛斯堡飛去。他覺得這兒可以呼吸到最好的空氣,這兒將會有一個美麗的夏天!他在想象中看到了石楠植物開花,結滿了成熟的、甜蜜的漿果;看到了北佛斯堡的接骨木樹和平提樹開滿了花朵。他決定再回到北佛斯堡去一次。

  春天來了,捕魚的季節又開始了。雨爾根也參加這項工作。他在過去一年中已經變成了一個成年人,做起活來非常敏捷。他充滿了生命力,他能游水,踩水,在水里自由翻騰。人們常常警告他要當心大群的青花魚:就是最能干的游泳家也不免被它們捉住,被它們拖下去和吃掉,因而也就此完結。但是雨爾根的命運卻不是這樣。

  沙丘上的鄰居家里有一個名叫莫爾登的男子。雨爾根和他非常要好。他們在開到挪威去的同一條船上工作,他們還要一同到荷蘭去。他們兩人從來沒有鬧過別扭,不過這種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。因為如果一個人的脾氣急躁,他是很容易采取激烈的行動的。有一天雨爾根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:他們兩人在船上無緣無故地吵起來了。他們在一個船艙口后邊坐著,正在吃放在他們之間的、用一個土盤子盛著的食物。雨爾根拿著一把小刀,當著莫爾登的面把它舉起來。在這同時,他臉上變得像灰一樣白,雙眼現出難看的神色。莫爾登只是說:

  “嗨,你也是那種喜歡耍刀子的人啦!”

  這話還沒有說完,雨爾根的手就垂下來了。他一句話也不說,只是繼續吃下去。后來他走開了,去做他的工作。他做完工作回來,就到莫爾登那兒去說:

  “請你打我的耳光吧!我應該受到這種懲罰。我的肚皮真像有一個鍋在沸騰。”

  “不要再提這事吧,”莫爾登說。于是他們成了更要好的朋友。當他們后來回到尤蘭的沙丘之間去、講到他們航海的經歷時,這件事也同時被提到了。雨爾根的確可以沸騰起來,但他仍然是一個誠實的鍋。

  “他的確不是一個尤蘭人!人們不能把他當做一個尤蘭人!”莫爾登的這句話說得很幽默。

  他們兩人都是年輕和健壯的。但雨爾根卻是最活潑。

  在挪威,農人爬到山上去,在高地上尋找放牧牲畜的牧場。在尤蘭西岸一帶,人們在沙丘之間建造茅屋。茅屋是用破船的材料搭起來的,頂上蓋的是草皮和石楠植物。屋子四周沿墻的地方就是睡覺的地方;初春的時候,漁人也在這兒生活和睡覺。每個漁人有一個所謂“女助手”。她的工作是:替漁人把魚餌安在鉤子上;當漁人回到岸上來的時候;準備熱啤酒來迎接他們;當他們回到茅屋里來,覺得疲倦的時候,拿飯給他們吃。此外,她們還要把魚運到岸上來,把魚切開,以及做許多其他的工作。

  雨爾根和他的養父養母以及其他幾個漁人和“女助手”都住在一間茅屋里。莫爾登則住在隔壁的一間屋子里。

  “女助手”之中有一個叫作愛爾茜的姑娘。她從小就認識雨爾根。他們的交情很好,而且性格在各方面都差不多。不過在表面上,他們彼此都不相象:他的皮膚是棕色的,而她則是雪白的;她的頭發是亞麻色的,她的眼睛藍得像太陽光里的海水。

  有一天他們在一起散步,雨爾根緊緊地、熱烈地握著她的手,她對他說:

  “雨爾根,我心里有一件事情!請讓我作你的‘女助手’吧,因為你簡直像我的一個弟兄。莫爾登只不過和我訂過婚——他和我只不過是愛人罷了。但是這話不值得對別人講!”

  雨爾根似乎覺得他腳下的一堆沙在向下沉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是點著頭,等于說:“好吧。”別的話用不著再說了。不過他心里忽然覺得,他瞧不起莫爾登。他越在這方面想——因為他從前從來沒想到過愛爾茜——他就越明白;

  他認為莫爾登把他唯一心愛的人偷走了。現在他懂得了,愛爾茜就是他所愛的人。

  海上掀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波浪,漁人們都駕著船回來;他們克服重重暗礁的技術,真是值得一看:一個人筆直地立在船頭,別的人則緊握著槳坐著,注意地看著他。他們在礁石的外面,朝著海倒劃,直到船頭上的那個人打出一個手勢,預告有一股巨浪到來時為止。浪就把船托起來,使它越過暗礁。船升得那么高,岸上的人可以看得見船身;接著整個的船就在海浪后面不見了——船桅、船身、船上的人都看不見了,好像海已經把他們吞噬了似的。可是不一會兒,他們像一個龐大的海洋動物,又爬到浪頭上來了。槳在劃動著,像是這動物的靈活肢體。他們于是像第一次一樣,又越過第二道和第三道暗礁。這時漁人們就跳到水里去,把船拖到岸邊來。每一股浪幫助他們把船向前推進一步,直到最后他們把船拖到海灘上為止。

  如果號令在暗礁面前略有錯誤——略有遲疑——船兒就會撞碎。

  “那么我和莫爾登也就完了!”雨爾根來到海上的時候,心中忽然起了這樣一個思想。他的養父這時在海上病得很厲害,全身燒得發抖。他們離開礁石只有數槳之遙。雨爾根跳到船頭上去。

  故事簡介

  這個故事最先發表在1860年哥本哈根出版的《新的童話和故事集》第一卷第四部。這個故事與《柳樹下的夢》、《依卜和克麗斯玎》和《老單身漢的睡帽》,在情節、感情和氣氛方面有很多相似之處——都是天真無邪的真摯愛情,在人生的坎坷之路上最后發展成為悲劇,調子是低沉的。這就不得不使人聯想起安徒生本人一生在愛情上的遭遇。但他不愿意使讀者感到過于哀傷,所以他就照例求助于上帝,使他老人家動用他的慈悲,把人間的悲哀轉化成為“幸福”——當然是虛無縹緲幻想中的“幸福”,像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一樣。”她把手向雨爾根伸來,他們一起走向祭壇:他們曾經在這兒跪過。牧師把他們的手拉到一起,把他們結為愛情的終身伴侶。

  作品梗概

  一對年輕的西班牙夫婦過著非常幸福的生活,但是丈夫被國王派到俄羅斯宮廷去當大使,妻子也跟著一起去。他們乘坐的船在海上遇到風浪,丈夫遇難,妻子被沙丘上的人救了起來后生下一個小孩之后也去世了。這個名叫雨爾根的小孩被尤蘭沙丘上一對失獨的漁人夫婦收養,長大后到了他父母居住的西班牙,雖然雨爾根流淌的是貴族的血,但是他的命運卻沒有貴族的好,一生未見到自己的外祖父,最終他像他的父母一樣在海難中英年早逝。

  創作背景

  關于這篇故事安徒生在他1869年出版的《故事全集》中寫道:“我發現這里(即安徒生當時訪問過的斯卡根和尤特蘭西海岸)的大自然和生活習俗很美。它們成為溶進我的創作中的思想基礎。這些思想長期縈繞在我的腦際。它們源于我和丹麥詩人奧倫施拉格的一次談話。他的話在我年輕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不過那時我的理解只停留在字面上,不像現在這樣清楚。我們談到‘永恒’的問題,奧倫施拉格問:‘你為什么那樣有把握,認為此生以后還有另一個生命?’我向他肯定,我完全相信這一點,根據是上帝的大公無私。不過我對他講的時候,我使用了不恰當的字眼:‘這是人的要求’。”

  “于是他繼續說:‘你敢于要求永恒的生命,不覺得僭越么?上帝不是在此生已經給了你無限的恩惠么?我知道上帝已經給了我深厚的恩惠。當我死時閉上眼睛的當兒,我將懷著感激的心情向他祈禱,感謝他。如果他還要給我一個新的、永恒的生命,我將作為一項新的無限深廣的恩典來接收它。’我說:‘你很容易說這樣的話,在這個世界上上帝給你的賜予已經不少了,我也可以這樣說。不過想想看,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許多人,卻不能這樣說——許多人身體有病,神智不健全,在最悲痛的情況下過日子,憂傷和貧困一直伴隨著他們。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受難呢?為什么我們的份額是如此不平等呢?這是極錯誤的,而上帝就不應該做錯誤的事!因此上帝得作出補償。他將作出我們所做不到的事:他將給我們永恒的生命!’這番談話就使我產生了寫《沙丘的故事》的動機”。

  這番談話說明了安徒生的上帝觀,也說明了他的苦悶:他無法解釋他自己的生存——特別是他在愛情上的遭遇。

  作者簡介

  安徒生1805年出生于丹麥一個鞋匠家庭,年輕時當過學徒,學過裁縫,也曾在濟貧學校上過學,1828年進哥本哈根大學學習。

  安徒生寫過小說、劇本、游記、詩歌,但他最大的才能表現在童話創作上。他的第一本童話故事集《講給孩子們聽的故事》發表于1835年。全世界一代又一代的人閱讀著安徒生的《海的女兒》、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、《皇帝的新衣》、《白雪皇后》、《丑小鴨》、《豌豆公主》等經典童話度過美好的童年。

  安徒生一生共寫了160多篇童話故事,作品被翻譯成80多種語言。他的作品以奇妙的幻想,深邃的智慧,幽默的諷刺反映窮人的悲慘生活,諷刺統治者及其附庸的昏庸和阿諛丑態,嘲笑富人無知和嬌柔,歌頌真善美的理想和信念,百余年來一直為世界各國的小孩和大人所喜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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