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練的散文

　　干練，兩個字，往那里一站，是氣貫長虹，是勢如破竹，是“四弦一聲如裂帛”的厲，是“曲終收撥當心畫”的韻。即使是風，也不是春風的柔、夏風的燥，而是秋風掃落葉的勢、冬風吹破一切的冽。

　　漢蔡邕《太傅安樂鄉文恭侯胡公碑》有言:“干練機事，綢繆樞極。”《新華詞典》有這樣的解釋：精明，有才干，有經驗，干脆，利索，睿智，有條理。

　　可見，干練，是一堆光亮的詞語搭建而成的骨架，一個干練的人，是有骨頭的，是有個性的，是一群雞里的鶴，是萬綠叢中的紅。再波浪壯闊的人群也不會淹沒，再氣勢兇猛的浪頭也不會打翻。一個干練的人，是有著松的氣度、山的堅定，也有著海的氣場、原的視野。

　　一個干練的人，絕不會含含糊糊、潦潦草草，更不會優柔寡斷、舉棋不定、拖泥帶水。

　　有人說，干練，于男人來說是陽剛，于女人來說是缺點。女人，還是陽春白雪、小橋流水、柔一些、軟一些要好，其實，非也。魯迅《華蓋集續編》是這樣贊嘆劉和珍君的：“我目睹中國女子的辦事，是始于去年的，雖然是少數，但看那干練堅決、百折不回的氣概，曾經屢次為之感嘆。”

　　女人還是要干練的，否則那半邊天都讓男人來撐，豈不顯得寡而無味？

　　魯迅筆下那樣干練的女子，我認識的，當屬李麗萍書記了。她永遠是一頭短發、一身職業裝，簡潔干練，就連眼睛里的光都筆直犀利，帶著不容置否的氣韻。最干練的是她的講話，于丹風格，演講腔調，總是用最短的話表達最長的意思，用最生動的語言表達最深奧的道理，或者用生物的術語名詞解釋工作概念。字正腔圓，擲地有聲，沒有重復，沒有拐彎，也沒有云里霧里、山重水復的感覺，聽著，總會讓你想到清晨的空氣、雨后的天空，還有小蔥拌豆腐。

　　外表干練、講話干練的女子，工作也肯定干練。學校在艱難之時，她沒逃避，挺身而出，勇挑重擔，跟郝笑斌校長一起接著，干得風生水起、有聲有色，創下近幾年高中考新高。

　　這樣的干練，是有著金子般的光澤的，這光澤，是有著旗幟的作用的。

　　人家說，濃縮的都是精品，這話，還不能不信。杜晉華就是瘦瘦小小、精精干干的一個女子。瘦小的女子，蘊含的能量是一座礦山，爆發出來，就是溫暖而強大的氣場，就連走路也是蹬蹬蹬，身后總跟著一股風。這樣的女子，簡潔干練，開會三言兩語，干脆利落，不擺官架，不打官腔，不拿腔捏調，不裝腔作勢。干練的女子總是懂得付出，早來遲走，吃苦受累，工作不急不躁，井井有條。總認為干練的女子，果斷的成分多了，細膩的細胞就會少，可，她卻不，對長者知道尊重，對年輕者懂得調動。小到排課、監考，都會征求老者的意見。

　　這樣的干練，是有著陽光般的溫暖，這溫暖，是有著春風的溫度的。

　　我也欣賞性格干練的女子，程姤娥就是這樣的女子。直來直去，干脆利落，走路是，做事是，做人也是。這樣的女子是缺少了玉的圓潤，但卻有著玉的通透。也許，剛靠近時感覺冷，可久了就覺出好，是真好，那種好，是朋友式的，是親人般的。不藏著掖著，不口蜜腹劍。這樣干練的女子，是沒有哈巴狗的秉性，也沒有加鹽添醋的天份。她是陽光，春天的，不是夏天的，你不用擔心會突然想起雷聲，會驟然下起大雨，你也不用備傘。這樣的女子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，是凌寒綻放的梅，也是俗世里的一朵菊，是《紅樓夢》結尾描述的：白茫茫，大地真干凈。干凈，像干練一樣的干凈。這樣不精于阿諛、不屑于逢迎的女子，自然把心思都花在學生身上，在教育的沃土里不開成艷艷的花才怪。

　　這樣的女子，是有著剛直的脊梁，這脊梁，如果多些，一中會更好，社會會更好。

　　我也見過外表不夠干練但骨子里干練的人，這種人是具備了金子的光澤、太陽的溫度的，侯希強校長就是這樣的一位。

　　他有著跟郝笑斌校長一樣的平易近人，有著任玲萍、李三改老師的和善。他不走官步，不打官腔，走進校園，有著鄰家大叔的親切；到了辦公室，有跟同事聊天的感覺。這樣慈眉善目、平易近人的領導，本身就是一塊磁鐵，同樣有著太陽般強大的氣場，會吸引一些努力，會吸引一些奉獻，也會吸引一些正直和善良。

　　但，他干練，雷厲風行的干練。

　　講話干練。他講話，是冬天里只有枝干的樹，是一個剪掉枝葉的句子。不論大會小會，若干會地開，一開會就是幾個小時，一整天地開，也不做一些表面亮麗、讓教師弄虛作假、自己臉上貼金的事。教師會上，三言兩語，簡潔明了；學生會上，分條列項，講得是他上任要做什么，老師要做什么，學生要做什么。干脆利落，精簡的沒有修飾，也省卻了潤色，更沒有花里胡哨的前奏和尾聲。鳳頭、豹尾，是干練的風格和精髓。

　　做事干練。世界上最難的是說到做到，可他做到了。他說，要改善食堂，食堂就真的改善了。那天，教師群里曬出幾張圖片：溫馨衛生的就餐環境、豐富多樣的午餐，溫馨淡雅，浪漫而頗有情調。當同事說是教師食堂時，我作吃驚狀：不可能吧？才說一個多月，這么神速？那一瞬間，我想到了“干練“這個詞。干練，大概就長這個樣子吧！有教師說，你瞧瞧，這速度，塑膠操場不是夢想了。最近，又聽說在建地下停車場，用不了多久，我們的車也不用風吹日曬、沐雪淋雨的了。

　　當我敲字到這里時，我仿佛看到“干練“這兩個字了，它正從文字中走來，走成了一中的骨架、民族的骨架！

　　我喜歡干練，即使我成不了干練，也不做墻頭隨風的草、附樹攀援的藤，即使是水，也是一江春水，再最黑的夜里，也知道明天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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