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我的鳥兒來作答的散文

　　小時候喂養了一只小鳥，那是一只黑色的“八哥”，我把它從高高的鳥巢里，偷偷地捉回家來喂養。

　　那個時候，談不上精心喂養，但我還是把它喂養大了，而且把它喂養“家”了。長大后，這只鳥很聽話，再也沒有逃出去。

　　每次見到放學回家的我，總是高興的在我身邊蹦來跳去。

　　迫于那個時代生活窘迫，像鳥這樣饑餓的情形經常出現，我放學回家，它不厭其煩張大著嘴跟著我不停的叫著，我知道它餓了，內心非常心疼，只是沒有對鳥說出……

　　它不知道剛剛放學的我，也饑腸咕咕，更不知道我的糧食也不充裕。

　　因此，每次上學前，我特意交代母親，在我上學的時候，給“八哥”喂一些米飯，等我放學之后，再到田間或者河溝抓一些泥鰍、田螺，為它改善生活。

　　一次二次三次給鳥喂食，勞作的母親并沒有覺得多余，可是次數多了，母親為此把鳥訓斥了一頓，“自己口糧都糊不上口，哪來的糧食養閑驢子。”

　　后來鳥長大了，我一直在想：為什么長大后的小鳥沒有離開我飛走呢？為什么它沒有嫌貧愛富呢？

　　還是雛鳥的時候，我強行把它從鳥巢捉回來，喂養在人世，它肯定是一百個不愿意，一萬個憤怒，可它為什么沒有計較前世的恩怨和情仇？我不得而知。

　　在喂養的日子里，我也曾為小鳥的出逃制造或設想了許多良機。譬如，我故意不管它，制造機會讓它出逃。

　　自從會飛后，它完全可以離開我，回歸到它自己的世界，回歸到大自然，然而它沒有這樣做。

　　因此，我為鳥的決定感到內疚，從情感上說，雖然我非常舍不得它離開，情感難以割舍。

　　但它大可不必為照顧主人的情面，而自己活活遭罪。因為當時它還有另外一種出路，另外一線希望和生機。

　　為什么鳥兒不愿出走？為什么鳥兒沒有舍棄我？為什么要吊死在一棵樹上？為什么不去尋求一棵更大的樹。如果有十萬個為什么的話，它就有十萬個可以離開的理由。

　　這只鳥最后餓死在我每天放學回家的路上，現在想起，我有愧于它。時常被噩夢驚醒，被內疚纏繞，被良心痛罵。

　　倘若要問人世間有沒有愛存在？主人無語，請我的鳥兒來作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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