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華的清氣優秀散文

　　“芷珊”，人如其名，“芷”，香味令人止步的草，“珊”，搖曳多姿的樣子。讓我想起屈原的《湘夫人》的詩句：“沅有芷兮澧有蘭，思公子兮未敢言。荒忽兮遠望，觀流水兮潺湲。合百草兮實庭，建芳馨兮廡門。芷葺兮荷屋，繚之兮杜衡。合百草兮實庭，建芳馨兮廡門”。屈原喜香草自喻，表潔身自好。芷珊，以此冠名，示人以心簡如素沁水凈，岸芷汀蘭香自遠。一如她的文集《心簡如素》的留白：“賜予我一雙明凈的眼睛，來欣賞美麗；賦予我一顆溫柔的心，以保留純凈……”她的很多文章都寫得澄明有境，令人眼前一亮，與其說是翰墨飄香的文字賜予了她一顆妙手素心，不如說是她一顆妙手素心賦予了文字一紙馨香。我常常聞香止步，僅隔一紙的距離看她如何搖曳水漾心情，悟得靜好無價。且看她這篇令人心有獨鐘清歡生的佳作：

　　《水凈香自遠》，文如其名，真水無香因凈生靜而致遠，詩心無痕因感生悟而繾綣。題記：“一杯綠茶，些許清幽，任思想的羽翼隨意停靠；讓或喜或憂的情愫如水一般自然而然。”詩意的輕盈開篇就以澄明之境奪人眼球。文章接著以拆字法嵌星如綴，舒卷心清氣自華。

　　不是一個善于思考的女子，對于文字，我愛極了一見鐘情的快意。莫名的喜歡，無盡的想象，然后深陷其中，兀自沉迷。

　　水凈香自遠，這幾個字出現的剎那，便是如此。

　　水，至柔至陰卻不失韌性；水，無棱無角但飽含風骨；水到渠成，滴水穿石，上善若水……想到這些與水有關的種種，竟有了滿滿的感動；以不爭爭，以無私私，這樣的坦蕩，這樣的灑脫，這樣的睿智，該是怎樣的一種境界？

　　想象著水樣的女子，千山萬水，你，是否依然？”

　　常言說：人一思考，上帝就發笑。一個不善于思考的女子，傻傻的樣子惹人憐。對于文字，卻如此癡迷，如水隨行，傾心一見鐘情的快意，就象“水凈香自遠”，這幾個字詩意衍生自顧自的美麗，心有靈犀靜水流深顧影生思。遙想水漾佳人，臨湄如花，溯洄從之，一句“千山萬水，你，是否依然？”不禁令人感嘆，心有多繾綣，時光就有多柔軟。

　　花團錦簇的街市，她素顏輕揚、眉目安詳；他一襲青衫，信步游走；相向而行的剎那，依舊的堅硬，依然的恬淡。

　　“問候一聲，愿好！”

　　“一切都好。”天涼，記得保暖，揚起的風沙中她自說自話。花無百日紅，所謂好只是一個瞬間，一種臆想罷了。

　　有些事，不斷地追逐，反反復復后終究擦肩；有些人，疲憊時欣然相遇，一瞬間，一句話，那種歡喜，像極了暗夜里的星星，那么近那么遠，那么清那么靜，匆匆一眼，便是恒久。

　　日子在馬不停蹄中遠去，一些瑣碎登門造訪，一些柔軟隨之潛入，思想的軌跡失去了一貫的明晰，反季節的溫潤演繹出無聲的感動。”

　　她，清水芙蓉，安然素顏。他，青青子衿，風輕云淡。秦少游的“金風玉露一相逢，便勝卻人間無數”讓人遐想翩翩。可那句“你若安好，便是晴天”，心的素凈、情的練達，是不是更令人回味悠然。有些事，“以其不爭，故天下莫能與之爭”。有些人，因之隨緣，拈花一笑，心凈如蓮。“你看云時很近，看我時很遠”，顧城的一首表現特定心理和審美情趣而有些朦朧的詩《遠和近》，此刻共鳴我的心弦。你、我、云三個簡單的意象，真切虛靜互為張力，含蓄而精練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，不正是芷珊詩意文字的溫潤體現。

　　一抹清新，幾分薄涼，虛虛實實的幻影中，縷縷馨香，肆意飄散，那是陽光的味道，甜而不膩，氣場十足。

　　攤開掌心，陽光溫柔的拂過指尖，歡騰了一片清寂。光陰里，那個素衣布裙的女子，憑窗凝神；眉間心上的恬靜，疊映出無垠的詩意；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畫卷里，一束束綠意，一點點橙黃，一片片明麗；遠遠近近、高高低低的枝椏間，陽光熱烈的纏繞，風兒盡情的歌唱，任路人投來歡悅的目光。

　　這個季節太過繁盛。

　　關上門窗，握住一個名字，對影自憐。”

　　如果說水凈是內心的鏡相，一個香字正溢出了陽光的味道、靈魂的氣場。一襲素衣布裙的女子，掌心、指尖、眉間、枝椏、陽光、風兒、路人、門窗、名字，攤開、拂過、歡騰，疊映、纏繞、歌唱、投來、關上、握住，以及一束束綠意，一點點橙黃，一片片明麗，凝神里流淌的恬靜、季節中素錦的繁盛交融成一幅動靜相宜的美景畫卷，看風景的人，光陰裝飾了你的倩影，你裝飾了誰的夢？

　　時光匆匆，怎么也擺脫不了素凈的蠱惑；淺藍，煙灰是我不能擱置的愛戀。飄逸的裙袂，柔軟的毛衫，時尚的風衣，看見心儀的色系，我會留步；輕觸心里的喜歡，我會悸動。

　　他們說世間好物不堅牢，彩云易散琉璃脆。一直的堅持，一直的沉醉，終會乏味。我笑而不答。

　　安靜是一種狀態，一切在心。素凈盈動著質感，熨帖真實。

　　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涼風冬有雪。遠離塵囂，安守清寂，你，可以嗎？”

　　這一節正如一首詞所描繪的“回廊四合掩寂寞，碧鸚鵡對紅薔薇”。又回到了那對素凈的愛戀，難抵的蠱惑，沉醉的堅持，“素凈盈動著質感，熨帖真實”，安靜流淌著清寂，心喜歡生。一問之間，透著一份淡定若木的自信。

　　一紙素箋，半盞香茗。我在時光的深處，細細縫合，記憶的碎片實在斑斕，文字的針腳太過綿密，紙上的春天迫不及待的探出了頭。

　　一些人，止于欣賞不可喜歡，于是擱置心里，靜默安守；一些事，因為欣賞所以堅持，于是在文字里極盡纏綿，想象成一朵花的樣子，任它千嬌百媚，陪它風雨兼程，看它碩果累累……

　　穿過塵世的煙火，還有這字符的溫度，你感覺到嗎？”

　　回旋似的文思終于隨一個“遠”字蒸騰升華，寧靜致遠，淡薄明志，芷珊，這株香味令人止步的草搖曳出令人為之傾心的華彩，記憶的碎片、文字的針腳、紙上的春天、一朵花的樣子、塵世的煙火、這字符的溫度，清新的意象，“疊映出無垠的詩意”，流水的行文行至結尾，一句“你感覺到嗎？”，讓我們仿佛活脫脫地看到一位素顏靜好、心清氣自華的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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