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李賀《南園其一》全詩賞析 推薦度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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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賀南園其一
導語:《南園十三首(其一)》是一首描摹南園景色的絕佳詩句,展現了詩人李賀的博學多才。下面是小編分享的《南園十三首(其一)》,歡迎閱讀!
南園十三首(其一)
李賀
花枝草蔓眼中開, 小白長紅越女腮。
可憐日暮嫣香落, 嫁與春風不用媒。
翻譯
枝頭上,草蔓中,眼前百花盛開,有大有小,有白有紅,恰如美女的香腮。
可惜到了黃昏,嬌艷芳香的花兒凋零,隨著春風亂飛,像草草嫁出的女兒連媒人也不用。
注釋:
①南園:李賀家鄉福昌縣的昌谷是個依山帶水的地方,有南北二園,南園是李賀讀書之處。
②小白句:寫花色紅白相間。王琦注引梁昭明太子《十二月啟》:“蓮花泛水,艷如越女之腮。”
③嫣香:指嬌艷的花朵。
賞析一:
《南園十三首》是李賀辭官回鄉居住昌谷家中所作。南園與《昌谷北園新筍四首》提到的“北園”同為詩人的家園。這組詩為了解、研究李賀居鄉期間的思想和生活提供了第一手資料,因而十分可貴。
這是一首描摹南園景色、慨嘆春暮花落的小詩。前兩句寫花開。春回大地,南園百花競放,艷麗多姿。首句的“花枝”指木本花卉,“草蔓”指草本花卉,“花枝草蔓”概括了園內所有的花。其中“花枝”高昂,“草蔓”低垂,一者剛勁,一者柔婉,參差錯落,姿態萬千。李賀寫詩構思精巧,包孕密致,于此可見一斑。次句“小白長紅”寫花的顏色,意思是紅的多,白的少。“越女腮”是由此產生的聯想,把嬌艷的鮮花比作越地美女的面頰,賦予物以某種人的素質,從而顯得格外精神。
后兩句寫花落。日中花開,眼前一片姹紫嫣紅,真是美不勝收。可是好景不長,到了“日暮”,百花凋零,落紅滿地。“可憐”二字表達了詩人無限惋惜的深情。是惜花、惜春,也是自傷自悼。李賀當時不過二十來歲,正是年青有為的時期,卻不為當局所重用,猶如花盛開時無人欣賞。想到紅顏難久,容華易謝,不免悲從中來。“落花不再春”,待到花殘人老,就再也無法恢復舊日的容顏和生氣。末句用擬人的手法寫花落時身不由已的狀態。“嫁與春風不用媒”,委身于春風,不須媒人作合,沒有任何阻攔,好象兩廂情愿。其實,花何嘗愿意離開本枝,隨風飄零,只為盛時已過,無力撐持,春風過處,便不由自主地墜落下來。這句的“嫁”字與第二句中的“越女腮”相映照,越發顯得悲苦酸辛。當時盛開,顏色鮮麗,宛如西施故鄉的美女。而今“出嫁”,已是花殘“人老”,非復當時容顏,撫今憶昔,倍增悵惘。結句婉曲深沉,制造了濃烈的悲劇氣氛。這首七言絕句,以賦筆為主,兼用比興手法,清新委婉,風格別具,是不可多得的抒情佳品。
賞析二:
這首七絕以美女比擬鮮花,贊其美艷,憐其紅顏不永。或許其中寄寓著作者懷才不遇、感慨青春易逝之意。全詩通體比興,清新委婉。“小白長紅越女腮”之句最為美艷活潑,具體可感而又耐人尋味。一般人寫顏色常用深淺濃淡之類詞匯加以修飾,此詩卻用“小白長紅”,實在令人耳目一新。通感的運用也值得注意:寫花香,人們通常用濃郁、幽淡、清新之類概念,這里卻用“嫣香”,感覺頗奇特。一般說姹紫嫣紅,嫣然一笑等等,是視覺感受,但說“嫣香”,則是以視覺寫嗅覺,可謂奇思妙想。“嫁與春風不用媒”一句也是意味無窮之筆。風與花皆為自然景物,用“嫁”字已覺活脫靈動,而“不用媒”,則不知惜之?賞之?
賞析三:
這是一首恬淡優美的田園樂曲,卻也于委婉處透出淡淡的惆悵和愁怨。這是李賀辭官回鄉居住昌谷家中的詩作。
遠離了塵世的喧擾,舍棄了仕途的攀緣。枕青山,涉綠水,面紅桃,嗅白李,心中自有一番美的情趣,心懷也趨向超然淡泊。詩章自然也如流水一樣灑脫自然。因此詩歌一改作者昔日奇險、虛荒、誕幻的風格,色彩鮮麗,調子明快,詞句流暢。當然,作者畢竟是終生抱著“憂宗國”或是“憂己身之不遇”的缺憾,在陶醉于南園暮春美景的同時,也難免會滲入身世之嘆。
“花枝草蔓眼中開,小白長紅越女腮。”春暖花開,滿園春色,鮮花綠草盡入眼中。花枝顫顫迎風伸向天空,綠草盈盈低曼逶迤于地,競榮爭芳,綠色參差,紅白相間,把一幅南園的春光圖畫得熱烈鮮明。第二句是在上句的基礎上把鏡頭拉近,寫花的形態。“小白長紅”寫花的顏色,紅的多,白的少,相互映襯;“越女腮”寫花的姿容,嬌羞艷麗,姿態萬千。“吳越多美女”,詩人用比喻的手法把鮮花比作越女的粉腮,使花人格化了,就注入了詩人更多的喜春的情感,而花兒本身也由于這種人格化讓人覺得千羞百媚,令人喜愛。梁昭明太子曾著文有過類似的比喻:“蓮花泛水,艷如越女之腮”,似不如李賀此處用得熨貼灑脫。“春之盎盎,不足為其和也;”可能是故鄉美好的眷情喚起他美好的詩情,此處描寫春天景象的兩句詩,正應了上述杜牧對其詩作的評價。
如果說上兩句詩寫的是詩人的眼中景,下兩句詩則是詩人的心中情。“可憐日暮嫣香落”,日中花開,百花爭艷,一派旖旎春色;日暮花萎,落紅滿地,滿目悲涼凄惻。“可憐”二字猶如使人聽到發自詩人心靈深處長長的哀嘆,一腔惋惜之情躍然紙上。“嫣香”二字言花,“嫣”言其形,“香”言其味,日暮中花兒凋落,形味俱損,更見詩人哀情之深,言花以形味代之,更見詩人包孕密致的功力。“嫁與春風不用媒”,是對上句的評說,亦是詩人心中情感的抒發。落花離枝,委身于春風,無須他人說合,無須媒妁之言,好象兩相情愿。實則殘花無力禁風,耐不得風摧枝搖,風過處便飄飄搖搖落將下來。花盛時,花立枝頭,花繁枝茂;花殘時,容顏已老,時不我待,匆匆嫁去,選不得,擇不得,身不由己。這種擬人的手法運用,形象貼切地道出詩人的一腔愁緒,滿懷的悲涼。悼花乎?悼人乎?自悼乎?正是寄景抒情,是惜花惜春,亦是詩人自傷自嘆。
當時李賀正當青年,才高氣盛,卻又不為人所用,猶如鮮花盛開之時無人欣賞。但人生易老,轉眼紅顏作白發,人生就如凋謝的花兒一樣,無所作為,任憑命運的安排。“越女腮”,“嫁與春風”這種托物言情,賦物以人格的手法,淋漓盡致地道盡了詩人的滿懷惆悵情緒。
這首七言絕句,以賦筆為主,兼用比興,形象鮮明、意境美麗、格調清新、感情真摯。如一泓奔流于山澗的小溪,清澈、明亮、流暢,細細聽來,卻也于巖石縫隙處發出幽怨的嗚咽,給人以別種滋味。
創作背景
李賀組詩《南園十三首》是作者辭官回到福昌昌谷后,在家鄉的南園閑居時所作的一組雜詩,創作時間在唐憲宗元和八年(813年)至十一年(816年)之間。
李賀20歲那年,到京城長安參加進士考試。因他父親名為晉肅,與進士同音,就以冒犯父名取消他的考試資格。后由于他的文學名氣很高,擔任了一名奉禮郎的卑微小官,留在京城。在這段時間內,他的詩歌才華受到廣泛的稱譽,王孫公子們爭相邀請他參加宴會,作詩助興,但沒有幫助他在仕途上升遷。李賀本來胸懷大志,性情傲岸,如今作了這樣一個形同仆役的小官,感到十分屈辱,就稱病辭去官職,回福昌老家過上隱居的生活。
該組詩前十二首全以七絕行篇,在“南園”的統一命題下,狀物抒懷交替互攝,寄旨側重略呈小異,即以上述幾首入選詩作而言,或對景興發容華易謝的嗟嘆,或直言宣泄恃才不遇之憤悶,或展示自己閑居家園的慵懶心情,末篇則以五言律詩作結,以更廣的視野展示當地一天自朝至暮物候景色的變化——那就是詩人可愛的故鄉。組詩語言幽閑暢凈又不乏贍麗之美,構成了一個具備相同寫實風格和抒情特質的有機整體,其中縈繞著擺脫不開的落拓情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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