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浪的鄉愁的散文
一
為了生活,我們離開了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,選擇了背井離鄉。
就在那個春暖花開的季節,走過綠樹掩映的小路,趟過故鄉那條秀美的荔溪,依依不舍地看著那只一直小跑著跟在我后面的小黃狗,無可奈何地登上遠去的汽車,從此鄉愁就裝滿了我悠悠的行囊。
雖在身在異鄉,可故鄉總安放在每個游子靈魂的中央,揮不去抹不掉。
常年出門在外,一直生活在家鄉以外的地方,但我們都心知肚明,我們只是生活在城里的鄉下人。
回家,永遠都是打工人生活的主題。
時光荏苒,緣聚緣散,人生充滿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,小時候讀過余光中的《鄉愁》——“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,我在這頭,母親在那頭”。
而如今我的鄉愁是一朵一年四季都不會凋零的花,永遠都芬芳在老屋后背的山坡.
一段鄉愁,一頭連著臟亂的宿舍,一頭連著故鄉的吊腳樓.流水線滑落的聲聲嘆息,幻化成打工人的剪影:一個疲憊而滄桑的身軀.
手在機械式地重復著簡單的動作,思絮卻早已長上翅膀,像打包的產品,被牽掛空運到了夢開始的地方:那里有山茶花,那里有苞谷燒,那里有臘肉,那里還有小橋流水的村莊……
二
出門在外,我不喜歡起風的日子,怕風吹起我無盡的鄉愁。
可命運就是喜歡和我開玩笑,我選擇流浪的地方,偏偏靠海,春夏秋冬海風習習。
我不喜歡起風的日子,我怕一陣風,吹皺我心湖的漣漪,讓我安靜的思緒,久久不能平息。
海邊的風,總會帶著濕潤的雨,和著游子相思的淚滴,迷迷蒙蒙地飄飛在我思鄉的眼底。
經常這個時候,我會情不自禁地矗立窗前,遙望遠方,煙雨朦朧中,風仿佛捎來了故鄉泥土的氣息,讓人沉醉。
鄉愁是故鄉的高山流水,鄉愁是故鄉的春暖花開,鄉愁是故鄉的那棟老屋,藏著我兒時的歡聲笑語。
鄉愁更是母親牽掛孩兒的'淚滴,伴著南方的風,浸潤我慚愧的愁緒。
細雨霏霏,一身憔悴在風里.思緒不能由我,嘗盡世態炎涼,唯有故鄉的溫暖依舊。
三
漂泊的身影總是居無定所,下了班,總覺得自己有文人的“靜”氣,喜怒哀樂的日子,喜歡傾訴給讀得懂酸甜苦辣的筆。
喜歡用文字粉飾孤獨,可言語里卻總是冒著故鄉黃泥巴的氣息,骨子里的粗俗,冷靜下來,還是會明白和文人內涵的距離。
作為一個愛好用文字記載心路歷程的打工仔,雖然我們的素養缺少文人的底蘊和對于文字精雕細刻的技藝,但我們的每一個字眼,也從來不缺乏真情承載的信息。
那些發自內心的呼喚,可能不會感動別人,但確實曾經一遍遍感動了自己。
每當孤獨來襲,撿起遺落在故土的記憶,每個深情的字符,都會把流浪的心慰籍。
被廠規包裹的靈魂在流水線上滾動,青春被歲月禁錮,驀然回首,總讓人唏噓不已……
那些爬滿了風花雪月的記憶,會讓人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咀嚼回味。
風,吹干了思鄉的淚眼;花,散落在漂泊的心間;雪,遮住了如夢如煙的塵緣;月,溫情著我如癡如醉的期盼……
四
步出工廠的大門,叢林般的樓宇,蝗蟲般的車流,匆匆的行人,機器的轟鳴聲在耳畔遠去。
灰蒙蒙的天空下,他鄉的霓虹燈閃爍。行走在熟悉的街道,嘈雜的繁華早已將我的孤獨淹沒。
在這條每天往返經年不變的街道,思念總是如影隨形.時光在霓虹燈下不停地閃爍,那些形形色色、急匆匆的身影告訴我,這就是打工生活。
大家心中都飽含離散的滋味,卻無法訴說,也找不到適當的人傾訴,就讓這匆匆的步履,去承載去記憶。
忙碌讓思念麻木,奔波,會讓記憶暫時忘卻。
傷感他鄉太落寞,總讓我們與親情擦肩而過.不管漂泊的心流淌著多少苦楚,每個游子心中總有一團從不曾熄滅的火。
在夜深人靜時,思念就會借助電話,跨越萬水千山,深情地訴說。
這時候,鄉愁是家短里長,更是母親那一行掛在腮邊的淚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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