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軍訓以一個傾斜的角度撕開我們的天空,把我們柔弱的根系從土壤中抽去,人我們被陽光焚燒,奄奄一息。沒有人料想過,我們的大學生活會以這樣的節奏演繹。我以為,軍姿,正步也是我們最大的噩夢。我錯了,直到接到合唱的任務,才發現這是我們的災難。
別人口中輕松靈動的音符,到了自己的口中就酸澀不堪。路暢的旋律,被我們的聲音砍得支離破碎,精準的音色變得光怪陸離。一切的一切,表明著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。
但是,沒有人選擇放棄,沒有人將會放棄。空調開足的琴房內,所有人暢快地流著汗。微微仰頭,汗水滾出了一條晶瑩,旋轉,掉落成就一粒粒的珍珠。
一曲映山紅,腔調百轉。不識音譜,我們就將一段段旋律刻入記憶,沒有基礎,就一遍遍重復。夜鶯啼血,方成神曲。我們則以最熱情的姿態,去擁抱青春。
腦中最溫暖的畫面,不過兩個。一是排練休息時,大家趴在桌上休息,很安靜,沉默慢慢,劃入長夜。但我分明看到每個人心中的吶喊,分明看到滿山映山紅忍受長夜,等待光明。第二個則是最后一次彩排,當所有人的聲音和諧交織,空氣中一雙溫暖的心慢慢籠罩下來,包裹著心。汗水劃過眼角,殘留下灼熱的氣息。很想哭,不是悲傷,是感動。哪怕是面向懸崖,絕境的映山紅,也能任寒風肆意侵略而悠然。
當幕布緩緩拉開,站在舞臺的燈光下,旋律漸漸深入,映山紅慢慢抽蕊,開出一片燦爛。
幾年后,十幾年后,幾十年后,記憶積灰,揚起了塵,回憶里的這場夢活成河流。闔上過往,許多輪廓已是忘卻,唯有那內心最深的映山紅滋潤著干渴的真實。
有人說,映山紅額花語應是樸素,頑強的生命力。而我認為,應是堅韌,執著,等待希望。
滿山的映山紅,在漫漫長夜,靜候黎明。謝謝你們,讓我看到了生命最美的綻放。
最美不過映山紅,
最美不過映山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