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國梁
浙江地區高考作文題為:生有所息 生無所息。
據《列子》記載:子貢倦于學,告仲尼曰:“愿有所息.”仲尼曰:“生無所息.”古今中外,還有諸多相關的論述,例如:
人就是不斷地進行創造性的工作,工作是使人得到快樂的最好辦法。(康德)
我這一生基本上只是辛苦地工作。(歌德)
天子乃祈來年于天宗--勞農夫以休息之。(《呂氏春秋》)
休閑不是偶爾玩一次一次,而應是人們三分之一的生活。
人們應該學會超前休息,也就是說在疲勞之前,適當休息效果最佳。(醫學專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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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風
河北唐山一中 吳國梁 063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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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風,一陣流動著的虛空,我生來便注定不知停息為何物。有多少人羨慕我的游蕩,可是,誰又知道,我只是在尋找自己的本真。
我是風,可掀起山濤海波,可奏響竹韻林聲。可回首望去,哪里才是我自己?那云的聚散,是我留下的風景;那水的蕩漾,是我經過的足跡;那紛飛的花瓣,是我到來的微笑;那隱隱的松濤,是我發出的贊嘆--可是,它們并不是我,它們只是我的影子,但就是這些影子竟如一堵無形的墻,永遠的橫亙在我的身前,迎接別人目光的永遠是它們而不是我,就像人們往往識得是鐘而非時間。
我曾想停下來,可停下來我竟發現自己落入了地獄般的死寂之中。
我痛,我為我沒有實質的身軀而痛。我到高天長嘯,云擋住了天的臉;我到幽谷低吟,霧鎖住了山的面;我到海邊挾浪,海在浪下消隱;我到山頂揚塵,山在塵下沉默--它們都明白,卻都不敢指出:我,只是一陣虛空!在瘋狂中沖蕩中我痛苦地追問:山有魂,水有魂,可風的魂在哪里?我飛,我游,可我始終走不出無形的壁壘,我沖,我撞,可我始終擺不脫無質的悲哀;于是我忽而柔婉,忽而狂暴,忽而強勁,忽而疲憊,我想哭,可沒有云我無法流淚;我想吼,可沒有林我無法呼嘯。是不是我對生命太過苛責?可我只是想真實地審視一下自己,只是想看看自己真實的形質,那怕是一塊千年不得移動的頑石,那怕是一朵轉瞬就會消逝的曇花,那怕是一株馬上就會被動物果腹的小草,那怕是一點天明前就必定熄滅的螢火……
我知道,生命一旦確定,就很難再次選擇:如一局棋,一子既下便千百萬年而不得悔;如一支歌,一音既發便歷盡千山而不得收……
我便這樣流蕩著,沖撞著,唐突著,直到千年后,我聽到一個傳說中的謁子--
“我要這天,再遮不住我眼;
要這地,再埋不了我心;
要這眾生,都明白我意;
要那諸佛,都煙消云散。”
我竟頓悟:煙消后是什么?云散后是什么?心寂后是什么?人滅后是什么?世界花盡心思去固定生命,卻不曾想到,這生命每分鐘都在變化之中,不是新生就是腐爛,不是揚波就是消隱,不是升騰就是墜落,不是凝結便是彌漫--生,便無所息!
什么是本真?變化才是永恒的本真,我是虛空,可我卻第一次發現自己并不空!
我終于懂了--只要生命永不停息,那怕虛空亦不再虛空,風的本質不是虛空,而是永不停息……。
那陣猛然間扶搖而上的風,呼嘯著越過荊棘,穿過天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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