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錯過的關懷
戴鑫蘭
不見爺爺慈祥溫暖的笑容已經五年余了。
那年秋天,落葉簌簌被吹落,白紙飄飄漫天飛,爺爺最終長眠在地下。我號啕大哭,大聲呼喊著“爺爺--爺爺--”,卻再也得不到慈愛的回應。晚上,我仔細端詳著爺爺的遺像。小伙伴讓我別傷心,看遺像會做噩夢的,還是去玩的好。我頭也不回,目不轉睛,與爺爺的一幕幕相處浮現在眼前。
爺爺生前是國文老師,他喜歡抱我在膝頭,教我一遍遍念著《弟子規》《三字經》和各種古詩。他總是微笑著,摸摸我的頭, 當我背出一句、一段、一首時就格外興奮,臉上顯出深深的喜悅的皺紋。
我不懂,什么都不懂。不懂古詩文,也不懂爺爺的殷切期望。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含糊混過去,然后溜之大吉,跑去和小伙伴瘋玩,玩泥巴,玩沙子,滿身泥濘跑回家。爺爺說女孩子不該這樣,要干凈文雅。我急忙否認,我只是走路摔了一跤,撒撒嬌,背幾句“床前明月光”。爺爺舍不得責罰我,只好放我出去。
上小學后,爺爺讓我學奧數。我不吃這套,偷偷翻看答案,然后快速告訴他答案,暗自欣喜,腳底抹油不見了。后來,他識破我的詭計,干脆不用書,自己肚子里筆墨多著呢!我無計可施,軟磨硬泡說我想寫毛筆字,想用顏料作畫,爺爺又答應了我。
純粹是胡來,剛開始寫了幾天,拿著沾滿墨的毛筆惡作劇,四處飛舞,將自己的衣服弄臟,嚷著要買新衣服;將爺爺頭發弄臟,笑著美其名曰“染發”。一不小心弄臟了爺爺的許多衣服,爺爺就拼命的洗。冬天,手都凍裂了,握筆桿子的手越來越丑。我問他為什么不買新衣服,爺爺笑笑不說話;為什么不用洗衣機,爺爺也不說。后來我卻?吹焦枢l修建的橋梁上,新鋪水泥路的路碑上刻著許多人的名字,而爺爺的名字總排在前頭。
爺爺將他的前半生奉獻給了教育事業,而我占據了他整個后半生。他極力把最好的給我,不留余地。而我卻一次次拒絕、敷衍,一次次錯過他的關懷。
劉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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