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是故鄉明的經典美文
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。”每每想起這悠遠的詩句,我的心緒,便會飛回到久別的故鄉。
有人說:人是故鄉親,月是故鄉明。這話,充滿了對如織人生的感悟和對鄉情親情的體味。離開故鄉很多年了,對于這句話,感覺愈發地濃郁和溫馨。
久居城市的褶皺里,每天總是穿梭于大街小巷,急急匆匆的身影,難得有片刻的停息。為了追尋走出大山的夢想,遠離農時的臉龐,也會在不經意之間,涂上一抹無情歲月的滄桑。經歷了風風雨雨,走過了坎坎坷坷,許多人生往事,如白駒過隙,一去不返。但有一種情結,總是揮之不去,我知道那是血液里最原始的歌唱,永遠滋潤著我不知歸期的流年。
這種情結,大概就是無論走到哪里,都不能忘懷的鄉情吧!
每當夜闌人靜之時,抬頭望一望窗外的夜空,寥寥的幾顆星星,孤獨地閃爍著空靈的心境。皎潔的月亮躲避著片片浮云,忽隱忽現于思緒之外。偶爾一道光亮劃過天際,我知道那是我的心思,已經隨著流星的軌跡,盡情瀏覽了故鄉久違的信息。
離家愈久思愈濃。坐在靜謐的房間里,只有掛在墻上的石英鐘,滴滴答答地流動著靈魂的水聲,仿佛要給如此寂寥的夜晚,增添些許無語的情節。暗紅的窗簾,也在靜靜地孤獨著我的血液。
城市的夜,總有豐富的景象,在色彩斑斕的霓虹中,上演著或浪漫或猥瑣或高尚或卑鄙的內容。而在這樣的氛圍里,原本皎潔的月光,也被污雜的世相所浸染,喪失了本真的面目。尤其是那些星星,有時竟也躲得無影無蹤。
記憶里,故鄉的月,總是以明亮的身影,在我童年的時光里流連,那流溢的淡淡清輝,似一縷如水的溫情,在我的血液里脈脈地循環,讓我在品味世事紛雜的同時,也如飲一杯清涼的河水,有一種愜意舒暢的感覺。
夏天的`夜晚,鄉下的風,徐徐地吹過豐收即望的莊稼,一縷淡淡的禾香飄進小院,讓青蛙們煩躁的歌聲,也嗅到了些許河水的味道。而忙碌了一天的人們,定會在這樣的當口,在葡萄架下擺上一張桌子,然后圍坐在周邊,品著濃濃的紅茶,嘮著永不改變的話題。
而此時的月亮,定會張開深情的眸子,在蟲鳴蛙唱的韻律中,靜謐地品味鄉村最真實的景象。那圓圓的臉龐,如年復一年的收成,豐韻著故鄉經久的守望。
懷抱嬰孩兒的少婦,幸福地倚在門旁,給呀呀學語的女兒,娓娓地講述著嫦娥和小玉兔兒的故事,仿佛要給這個肆意飄香的時刻,涂上一點禪意的光芒。
有月光的夜晚,鄉村從來沒有拉亮電燈的習慣,也許是怕這現代的產物,玷污了至純至美的意境。是的,任何一種與月光無關的物像,都會給原本空靈如許的暖夜,增添不必要的煩躁和不安。只有用心聆聽這份絕美,才能在螢火蟲的舞步中,捕捉到一種來自于天籟的曲調。
而躲在墻角里的蟋蟀,也會伸出長長的觸須,試圖摟一懷月光,豐富啾啾的歌唱。鄉親們偶爾的一聲大笑,便把膽小的蟋蟀嚇得沒了聲響。我知道它們已經隱沒到墻縫里,正以靈動的眼睛,窺視著庭院里的一切。
在這樣空靈的氛圍里,肆意玩耍的野小子們,定會借助明亮的月光,來到村前的小河旁,脫掉一天的污漬,赤條條地鉆進水中,洗盡無憂無慮的童年。
此時,流浪的風,正糾纏著搖曳的水草,而水里歡暢游戲的小魚,在野小子們撲通聲中,早已經嚇得游到沒人干擾的深處。幾只青蛙目瞪口呆地跌坐在河岸上,分不清這是白天還是夜晚。偶爾一個淘氣的家伙,抓起一把碎石丟向岸邊,一串串跳躍的影子,便隱沒于草叢之中。
想起第一次離開故鄉,是到很遠的一所高中上學。那時,因為學習和路途的關系,我每兩個月才回家一次。就是在那時候,我對故鄉才有了更深的感悟。這種感悟在我讀高一的時候,集中體現到了自己的一首不算是詩的小詩當中:樹兒說/我的根/離不開土壤/年復一年地茁壯/是地/給我了營養!魚兒說/我的命/離不開海洋/自由自在地搏擊/是水/給了我力量!
盡管這首小詩沒有多少意境,沒有多少華麗,但卻道出了一個游子不老的情懷!
現在,離開故鄉的日子已經很久遠了,但越是久遠,越是思念。我知道,這種無盡的思念,沒有理由,沒有終點。
因為,冥冥之中,我看見村口的老榆樹,已經相映成風景,而我何嘗不是隨風飄曳的一枚榆錢兒呢,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,被小鳥銜撒到霓虹黯然隱沒的角落。那里有一小撮泥土,覆蓋了瘦小的成熟以及不屈的品格。來自山里的種子,只需一點點陽光和足以滋潤生命的水,便會在荒蕪的土地上,以肆意的姿勢茁壯。
偶爾,一兩道冷冷的目光,也會吹落剛剛露出的新芽,折痛默默佇立的鄉情,扎于地下的根須正貪婪吮吸來自山泉流動的聲音,岸邊悠閑的老牛正愛撫地添飲我的肌膚,季節和農時漫漫滲透到我的血液。而此時此刻,淅淅瀝瀝的小雨,已經打濕一地相思,迷離的眼神追著風,眺望背影佝僂的爹娘,他們的眼睛緊緊盯住通往遠方的山路,看是否走來背著榆錢兒的小樹。如果小樹揮舞著吶喊,定會醉透一曲經久的山歌,馨香了老屋子日日夜夜的寂寞。
直到今天,經歷了凡塵或明或暗的印照,我才真正明了,思念故鄉的理由,其實就是一把鎖,而觸動靈魂的鑰匙,就在爹娘的手里,緊緊地,緊緊地,緊緊地握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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